荷马史诗开始流传的时间,学界公认为公元前八世纪。笔者从《伊利亚特》和《奥德赛》这两部史诗中统计在案的?美″字词汇共有四百四十多例,故据以认为西方美学思想的最早源头,应当追溯于此。西方美学史论著往往忽视这一大源头,而把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奉为西方美学的创始人,统统属于无根之议。
对照人类美学思想的十大恒常话题,我们可以清楚看到,西方美学思想发源时期,仅仅只有人身美学思想、生活美学思想、美德思想这三个话题较活跃。尤其是人身美学思想,可谓丰富多彩到了一种极致。无论男女、凡人神仙,凡是美丽者,都反复受到称赞。人身之美的美貌、美发、美腰、美脚、美肌肤、美姿态,构成了美的评价糸统。只要是美人,大体都美在这个范围之内。这在当时的世界上是领风气之先的,还没有发现能与之抗衡的实例。
关于生活美学思想,出现了好几例规范的概念,如生活的甜美①、幸福美满的生活②、生活富足美满③,等等,可见这生活美学思想是很自觉的一种追求。只是没有更具体的内容说明,箅是点到为止吧。
关于美德思想,不仅只是点到为止,而且?美德″概念出现也仅有两例。其一,"朋友,这将是我的美德″④。其二,"沉雷远播的宙斯取走他一半的美德″⑤。由此,可见美德思想的萌芽,尚不明确美德的实质内涵为何物。
此外,古希腊有一种美化战争的思想苗头,这是超出世界十大美学思想恒常话题之外的独特存在。《伊利亚特》公然写道:"战争是一件更为甜美的事情。″⑥与这思想倾向一致的是,关于军用的战车、武器、头盔、护甲等等,以?美″字加以修饰的诗句很多,这些便是美化战争的物证。由此笔者认为古希腊的战争美的思想观念相当自觉、普遍而顽固。
最后值得一提的是,在赞扬人身美的同时,荷马采用了以丑作比较的表现手段。《伊利亚特》描述一位军伍中的丑人的形象:
两腿外屈,撇着一只拐脚,双肩前耸,弯挤在胸前,挑着一个尖翘的脑袋,稀稀拉拉地长着几蓬茸毛⑦。
读这段文字,笔者立即联想到当今有《西方的丑学》这种论著的出现,并非偶然,而是有这老根在昭示。
以上是对荷马史诗美学思想的一个轮廓性的简略说明。研究西方美学思想发展史及其伟大成就,必须追根求源于此。否则,都是可怕的无根妄议。
注释
①②③《奥德赛》,第90、199、433、454页,花城出版社,1994年11月版。
④⑤,同上,第266、323页。
⑥⑦《伊利亚特》,第240、33页,花城出版社,1994年8月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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