怀抱竹皮暖瓶的大作家贾大山
赵金海
邯郸作家温王林先生的散文《高山流水忆大山》5000多字,文章有点长,但情节感人,我读了一遍又一遍。尤其作者写的他和老母亲去正定,“贾大山怀里抱着一大个儿老竹皮暖瓶,手里拿着一只搪瓷大茶缸早已等候在出站口”,这个情节感天动地。
贾大山(1942——1997),正定人,曾任正定县文化局长、河北省政协常委、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,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界与贾平凹齐名,被誉为写短篇小说的“二贾”。
温王林,武安人,中国作家协会会员,邯郸戏曲协会主席,诗人、作家。
温王林和贾大山有幸相识于1980年的河北省第四届文代会,当年温王林是20多岁的年轻人,贾大山比王林年长,他的小说《取经》获得中国优秀短篇小说奖,在文学界已经是名人了。贾大山看过温王林的作品,会议间隙两人谈作品,谈创作,还在石家庄的一条小胡同里吃烤红薯。在此后的时间里,两位文友多在作品里相见,在写作上交流。
君子之交淡如水,以文会友,唯德成邻。温王林在文章里写道:
1993年秋天,母亲病入癌症晚期,生命进入倒计时。我带母亲去石家庄看病,期间,我想带着一辈子未出过远门的母亲在省城转转。兄长得知后坚决邀请我和母亲到正定散散心,到大观园看看!当我和母亲走到正定汽车站出口时,兄长怀里抱着一大个儿老竹皮暖瓶,手里拿着一只搪瓷大茶缸早已等候在出站口,那样子活脱脱是接我和母亲回家的兄长。我的眼泪呼啦流了一脸,怕母亲看见赶紧用袖子蹭了蹭。兄长一边照顾母亲喝水,一边担负导游、负责讲解。当我们一行走进正定隆兴寺时,我母亲在观音菩萨面前长跪不起,大山给母亲焚香插炉,一缕缕青烟升起,随着微风飘向空中。
看着母亲忧郁的面容,兄长说:“大婶,等熬过了秋天,您的病就会好的,明年您再来咱隆兴寺,我再陪着您转转。”
一辈子不说假话的大山,这回编了个善意的谎言。从隆兴寺出来,本来还要带我们到附近转转,但他看母亲痛苦的样子,就直接安排了午饭。专门嘱咐饭店师父为母亲做了一盆鸡蛋羹,飘散着香喷喷的味道,但我俩没心思吃,母亲根本吃不下去……三个人呆呆地坐着,说了一中午的体己话儿。
我们要走了,大山除了还抱着竹皮暖水瓶和搪瓷大茶缸外,右手里又多了一包用酱色麻纸包好的、用纸绳打系的点心。跟母亲说:“您先喝口水,这点心带在路上吃。”!
车开动了,从后车窗里,我看见大山依然一动不动还站在那里,怀抱着暖瓶,手拿着茶缸,直到我从车窗上看不到他!
2022年6月19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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